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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观圣作之碑大观二年八月 北宋 · 郑久中
 出处:全宋文卷二九五八
大观元年九月十八日资政殿学士侍读郑居中奏,乞以御笔八行诏旨摹刻于石,立之学宫,次及太学辟廱、天下郡邑。
二年八月二十九日奉御笔赐臣礼部尚书侍讲久中,令以所赐刻石。
通直郎书学博士李时雍奉敕摹写,太师尚书左仆射兼门下侍郎上柱国魏国公食邑一万一千二百户、食实封三千八百户臣蔡京奉敕题额。
按:光绪《临朐县志》卷九,光绪十年刻本。
皇太后疏请以桓郁刘方侍讲 东汉 · 窦宪
 出处:全后汉文 卷十六
《礼记》云:「天下之命,悬于天子;
天子之善成乎所习。
习与智长,则切而不勤;
化与心成,则中道若性。
成王幼小,越在襁保周公在前,史佚在后,太公在左,召公在右。
中立听朝,四圣维之,是以虑无遗计,举无过事」。
孝昭皇帝八岁即位,大臣辅政,亦选名儒韦贤、蔡义、夏侯胜等入授于前,平成圣德。
建初元年张酺、魏应、召训亦讲禁中。
臣伏惟皇帝陛下躬天然之姿,宜渐教学,而独对左右小臣,未闻典义
昔五更桓荣,亲为帝师,子,结发敦尚,继传父业,故再以校尉入授先帝,父子给事禁省,更历四世,今白首好礼,经行笃备。
宗正刘方,宗室之表,善为《诗经》,先帝所褒。
宜令、方并入教授,以崇本朝,光示大化(《后汉·桓郁传》,又见袁宏《后汉纪》十二作「伏惟皇帝躬天然之资,不肃而成。然以至尊之德,独对小臣,非所以揄扬圣心、增益辉光者。窃见屯骑校尉桓郁,结发受学,白首不倦,经为人师,行为儒宗。昔侍帷幄,入授先帝,父子奕世并为帝师。愚以为可长乐少府,入授帝经」。)
奏记大将军梁冀 东汉 · 朱穆
 出处:全后汉文 卷二十八
穆伏念明年丁亥之岁,刑德合于乾位,《易经》龙战之会。
其文曰:「龙战于野,其道穷也」。
渭阳道将胜,而阴道负也。
今年九月,天气郁冒,五位四候连失正气,此互相明也。
夫天地大验(此四字从袁宏《纪》补),善道属阳,恶道属阴,若修正守阳,摧折恶类,则福从之矣。
穆每事不逮,所好唯学,传受于师,时有可试。
将军少察愚言,申纳诸儒,而亲其忠正,绝其姑息,专心公朝,割除私欲,广求贤能,斥远佞恶(此四语袁宏《纪》在篇首,作「宜专心公门,然后能斥逐邪恶」。)夫人君不可不学,当以天地顺道,渐渍其心。
宜为皇帝选置师傅及侍讲者,得小心忠笃敦礼之士,将军与之俱入,参劝讲授,师贤法古,此犹倚南山平原也,谁能倾之(已下袁宏《纪》别为一篇,云「穆意欲言宦官,恐冀漏泄之,复附以密记」)
今年夏,月晕房星,明年当有小厄。
宜急诛奸臣为天下所怨毒者,以塞灾咎。
议郎大夫之位,本以式序儒术高行之士,今多非其人,九卿之中,亦有乖其任者,惟将军察焉(《后汉·朱穆传》,又见袁宏《后汉纪》二十,有小异。)
侍讲待制朱先生 南宋 · 陈淳
 出处:全宋文卷六七四三
呜呼痛哉!
吾道之不幸,而先生之亡也。
自孔、孟既云没,至周、程始得其宗。
然提其纲者甚简而未悉,阐其绪者微露而未彰,闻者方疑而未信,望者亦眩而莫从,游其门者莫继其志,诵其书者莫追其踪。
独吾先生,见明守刚,超群儒而妙契,能至至而终终,体致广大而用尽乎精微;
志极高明而行道乎中庸。
自一本而万殊,无一事之不贯;
由万殊而一统,无一理之不融。
所以能讹者订而阙者补,晦者莹而略者详。
启群哲之未发,集百氏之所长。
会圣训以作程,极至正而大中,辞达意以俱到,无或欠而或丰。
折天下言论之冲而定于一,合今古道术之异而归之同。
使真是真非,若白黑之不乱;
人心众理,有脉络之可通。
圣心贤蕴,如丹之炳炳;
帝谟王范,在目之洋洋。
大金声之条理,粹玉振之玲珑。
盖不直可以当周、程之嫡嗣,是又益精而益光。
所谓青于蓝而寒于冰,半与事而倍其功。
天既不付之以重任,使大施所学,以措斯世于尧舜
何不假之以遐龄,使大备斯文,以觉后学于无穷。
呜呼痛哉!
吾道之不幸,而先生之亡也。
《礼经》脩矣而未具,将谁有制作之才可以绍其业;
《书》传纂矣而未就,将谁有帝王之学可以毕其章
《春秋》深斥诸儒失圣经之旨,又将谁与发其大义而振其宏纲?
呜呼!
吾道真不幸,而先生之亡也。
先生之蕴,浩乎沧溟;
先生之德,巍乎穹窿。
望之俨然乎其敬,即之温然乎其雍。
其春风之和,薰然袭人而可挹;
其雷霆之威,厉然断事而不可当。
其襟怀磊落明快,如青天白日之豁;
其节行屹立万仞,如泰山华岳之崇;
其取善也乐,而无纤微之弃;
其疾恶也严,而无回互之藏。
其强健天行而不息,其明睿日进以无疆。
其应学者,愈出愈新,直探诸怀而不匮。
而言之入人也,又涣然洞彻乎心胸,真可谓通儒全才,而体道之大成!
抑自学知利行之至,纯熟而从容。
淳以小生获待门墙,警策之十年,幸不至于迷蒙。
昨岁暮之趋隅,诲谆谆而益隆。
谓愚根本之已立,正可阔步而力攻。
责之以参乎之贯,戒之以点尔之狂。
宜友善于天下,毋孤陋于厥乡。
抑上论于千古,毋隘守于厥躬。
须万变之毕习,庶十分之可充于临歧之丁宁。
且再约乎兹冬,岂谓斯言之在耳,及为永诀之悲伤?
呜呼!
而今而后,有疑无复质矣。
但日诵遗编以自考,而无严训之忘;
薄写情而寄奠,泫流涕其淋浪。
惟昭明而不昧,有以迪乎愚衷。
按:《北溪大全集》卷四九。又见王懋竑朱子年谱》外纪一,《考亭记》卷二。
侍讲待制朱先生大祥文 南宋 · 陈淳
 出处:全宋文卷六七四三
先生讲明是学于周、程夫子之后,又精明而光大之,上以达于洙泗渊源之盛,使圣人嘉言懿范,益信白于天下来世,而诸家百氏之似是乱真者,悉颠末炳炳,无复可遁其情,其于斯文之功大矣。
虽使泰山其寿,长为吾道之主盟于戴履可也,何乃气数之不融,而遽与化为徒,使海内学者,顿失依归,而长抱山颓安仰之恨耶!
况如某者,深荷教育,幸粗知向仪刑。
永隔无从卒业,则其痛慕之私,又将何时而已邪?
日月不居,奄及大祥。
慨道里之云阻,望几筵而莫亲。
窃惟先生,道在天下,昭明洋洋,无往不临。
谨为位兹精舍,薄陈蔬酹,聊伸一恸之诚。
仪菲哀长,辞不尽意,惟先生之灵实鉴之。
按:《北溪大全集》卷四九。又见明刊本《考亭记》卷二。
侍讲待制朱先生叙述 南宋 · 陈淳
 出处:全宋文卷六七四二
孟子没,圣人之道不传,更千四百馀年,得濂溪周子、河南二程子者出,然后不传之绪始续。
濂溪方开其原,甚简质而未易喻,明道又不及为书,伊川虽稍著书,大概方提纲发微,未暇及乎详密,而斯文之未整者,犹为多矣。
故百年之内,见知闻知,亦不乏人,而斯道复传之绪,若显若晦,圣人残编断简,竟未有真能正订以为后学之定准,而百氏争衡于世者,亦纷乎未决。
求其诣之极而得之粹,体之全而养之熟,真可以嗣周程之志而接孟子以承先圣者,惟吾先生一人,超然独与心契。
凡向之精义已确而不易者,今表而出之;
宏纲方举而未张者,今阐而大之;
旨有隐而未莹者,光明而洒落之;
辞有朴而未泽者,磨刮而润色之。
讹者正之,阙者补之,偏者救之,繁者约之,上以达于群圣之心,而下以贯穿乎百氏之说。
寸长片得,兼蒐并辑,著定为成书,以扶翼圣训。
其为言大中至正,精粗具举而本末不遗,命理切尽而达意周到。
金精而玉润,日光而月洁,浑圆而至粲。
疏畅而甚缜,丰不馀一言,约不欠一字,合百家而一统,总众论而同归。
集诸儒之大醇,洗千载之积误,使圣人精蕴瞭然在目,而异端曲学,无复容喙。
高明有志者,得以省研索之半功,而雍容于圣门之入;
蒙稚新学者,亦有识趋向之正途,而不迷于文义之归。
故周、程所以得先圣不传之传者,至是始彰信于天下;
而先圣所以为万世法程者,至是又益定而且尊。
其于斯文之功,可谓大矣!
先生秉气纯阳,清明刚健,卓绝世表,闻道甚早,而力行有成。
其为学大纲一主程氏,而节目加详,所以独知自得而契乎先圣者尤多,其功力之到又无所不尽。
自「志学」至于「不踰矩」,其等级无不有以致其极;
自「明德」至于「平天下」,其规模无不有以备其全。
其文之博也,天下之书,无一之不读,而邪正纯驳,必有以究极其归趣;
天下事物,无一之不格,而幽明巨细,必有以洞灼其表里。
千古人才,论而友之,贤愚淑慝,亦无一不探索其衷曲。
其知之至也,莹万理于胞中,千古于目前,是极其所真是而不可移,非极其所真非而不容易,善极其本之所由来而无不彻,恶极其几之所从起而无少遁。
其大经大法,亭当乎上下者,固昭如大明之中天,而其至纤至悉,自本而之末,自末而缘本,或出或入,或分或合,至于千变万化,纷纶错综,纵横颠倒,亦无不灿然有条,如衡别鉴照,无星毫之紊。
其自信之笃也,虽前哲之所已言,而吾心不安,则不敢辄为之徇;
虽前哲之所未言,而吾心所安,则卓然特立而不顾。
其自守之确也,终始屹然,不以众论而摇,不以利害死生而动。
好善如好好色,而咨赏采访,不以微而废;
恶恶如恶恶臭,而无或少为之隐忍回互。
果于徙义,如洪澜赴壑而不可禦;
严于克己,如一剑断蛇而不复续。
至其体道为一,身即书,心即理,无一言之不实践,无一行之不素充。
粹然规矩准绳之内,貌庄而体胖,神全而志定。
视听坐立,不拘拘于持敬,而自有成法;
举动周旋,不勉勉于中礼,而悉有常度。
望之俨然而可畏,即之温然而可亲。
其接人也,终日怡悦,薰然如春风之和而可挹。
事有所不可,则其断之也雷霆之威,又厉然而不可犯。
胸怀磊落明快,而所以主于中,则缜密而无渗漏;
节操壁立万仞,而所以处于中则坦夷而无峻迫。
智之圆足以周流不穷,而制行则直方;
胆之大足以勇为不惧,而小心则兢畏。
视其表则泰山岩岩而不可动,测其蕴则沧溟浩浩而不可竭。
刚大之气,有以配义与道而无馁;
弘毅之质,可以任重致远而无虞。
处义无决裂之病,行恕无姑息之蔽。
道愈高而心愈下,德愈盛而礼愈恭。
公天下之见而不自是,大天下之量而不自足。
其见于著述,凡片文只字以往,不过即其身心之所素者而写之尔;
其见于讲论,亦不过自大源中流出,如取物诸囊,直探而示之。
叩者辞未竟,而答之已缕缕。
不待思虑而从容以出,无非妙道至义,曲当人情,而深尽物理,令人涣然有省于言下,欣怿不能止也。
先生明睿上达,日新而不已,所著之书,每有温则有改,每改益觉超越,又所未前闻者。
先生行健不息,终日乾乾,笃于好学,虽老病后,观书不怠。
切于育人材,昼夜无倦色,虽抱病支离,必引至卧内,力坐而共讲。
日用酬酢,与事周流,虽病困亦未尝厌斁。
而于繁剧之中,常优閒而有馀。
交错之地,常泰定而不乱。
先生教人,循循有序,其始必从事小学洒扫应对之节,以立其本,然后驯进于《大学》「明德」「新民」之道,以成其功。
大学》然后《论》、《孟》,《论》、《孟》然后《中庸》,《中庸》然后反六经诸书。
而其所以为教之目,则父子、君臣、夫妇、长幼、朋友;
其所以为学之法,则博学、审问、谨思、明辨、笃行。
行之自修身至于处事接物,又各有其要。
其终始涵养,必以主敬为务。
而致知之功,视力行为加多。
必极根原之洞彻,毋徒影象之髣髴,真能知则真能行矣。
去冬某侍教,又谓当大作下学之功,毋遽求上达之见。
当如曾子专从事于所贯,毋遽求曾子之所一;
当如颜子专从事于博约,毋遽求颜子之卓尔。
凡所讲道,一本乎实。
尽性至命,不越乎人心日用之近;
穷神知化,不出乎人伦事物之常。
尝论天命之性,无极之真,其所自来虽极微妙,而其实即人心之中所当为者而已。
但推其本则出于人心,而非人力之所能为,故曰天命。
虽万事万化,皆自此中流出,而实无形象之可指,故曰无极。
非谓日用之间,别有一物光辉流转,而其所以为此事,则惟在择善固执中正仁义而已,又非别有一段根原之功在讲学应事之外者。
是乃学问彻上、彻下紧密之处也。
其开端示人,大要类此。
故当四方英隽来往之会,随所至之深浅而引接之。
如群饮于河,莫不各充其量而归。
当天下言论交凑之冲,随所执之是非而为之剖决,不出数语而定。
其或自植一家,不肯回心向道者,彼固不得其门而入,不见宗庙之美为可慕,然至诵其书,谈其行,则亦未有不为之仰服而阴自怯缩也。
先生盛德充实辉光,见之者起敬,事之者革心,过其门者无不肃,亲其謦欬者放心邪气不复萌于中。
其极盛,至于威名四达,充塞海内遐陬,行旅贱隶皆能称道之。
临漳,未至之始,阖郡吏民得于所素,竦然望之如神明,俗之淫荡于优戏者,在在悉屏戢奔遁。
及下车涖政,宽严合宜,不事小惠,一行正大之公情,绝无苟且之私意,而人心肃然以定,官曹厉节志而不敢纵所欲,官族循法度而不敢干以私,胥徒易虑而不敢行奸,豪猾歛踪而不敢冒法。
郡中讼牒,日常不下二三百,自先生至,民讼不敢饰虚词,其无情者畏惮而不复出,细故者率相解而自止。
惟理□事重不容于私决者,不得已而后进。
故讼庭清简,每所听不过二三十而已。
且又为历以志其事目,旬一校其毕否,故吏无复容其稽滞以赇邀于民,而民亦无复患其稽滞以赇嘱于吏,事早白而人甚便之。
郡俗于春则诸寺为传经之集,诸坊为朝岳之会,于秋则诸乡为礼塔之社,先生闻之,一禁而尽息。
诸庙附鬼为妖者,亦相视歛戢,不敢复为迎神之举。
郡俗,良家子女多学佛老,别创精庐,错居市廛,峰冠缁裘,出入为群,至有以败度至讼庭者。
先生悯然,为文以喻其父兄,而家闭精庐,无复肆出。
平时奸民多鼠窃,自先生至,未尝有峻惩者,而皆望风屏迹。
先生去,遍四境民皆安寝,无有夜警者。
后三年,岁在甲寅,有友人自漳浦来,谓某曰:南邑内外,盗窃公行,比屋无宁居,人人今始思先生昔日之化,外户不闭,真为太平民而不可得矣。
又后三年,都市有行劫者,民于是益思先生治下,安得而有此也?
尤笃意于学校,牒延郡士黄樵仲、施允寿、石洪庆、李唐咨、林易简、杨士训,永嘉徐宇及淳八人,入学表率。
旬之二日,又领官属州学,视诸生,讲小学,为正其义。
六日,下县学,亦如之。
又创受成斋,教养武生员,新射圃,时督之射。
其于民,亦务在教化。
尝榜释《孝经》庶人章,及古灵先生教民之文,散谕百姓。
正月维新,又条布孝悌之训,与民更始。
讼庭所断,则必以人伦为重。
期年,人正安习先生之化,而先生又行矣。
又尝讲求民间利病,以经界之大为民利,力奏行之
以鬻盐之深为民病,先罢其濒海之铺十有一,欲俟经界之正,赋既定,然后阖郡而悉除之。
此志皆不克遂,然所以罢者,累政奉承,不敢变,至今民被其惠也。
他如罢上元放灯以除慝礼,立风雷雨师坛以正常祀,省燕约馈,宽赋简役,卲农厉兵,善政在民,未可悉记。
或有譊譊不靖者,特出于讼庭,不得志之强禦,亦不过以惨酷为言,而实亦无可指者。
今或问诸乡民府吏,未有不嗟称赞,心仰而诚服,亦可以见公论之所在。
此某乡邦所亲睹者,其他历仕,则有不及知也。
先生进退行藏以道而不轻,辞受取予以义而不苟,不枉尺而直寻,宁范我驰驱,而终日不获一。
有经世济物之图,不见是而无闷;
有制礼作乐之具,不见知而不悔。
虽当毁怒咆哮,人所危慄之际,而绰然不以为忧;
虽当禁令苛急,人所拘忌之中,而泰然不以为病。
方且考遗经,述旧典,徜徉于林泉之下,悠然不知身世之不足也。
呜呼,若先生者,真王佐之全材,亚圣人而具体
质之曾子所谓托孤寄命临大节而不可夺之君子,孟子所谓居广居、立正位、行大道、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之大丈夫,在先生素为有馀。
子思子所谓学知利行,造于知之一、成功之一,则在先生已全尽无愧,而进乎纯熟矣。
其正《诗》之「允矣君子,展也大成」欤?
夫以如是之才,岂易再得?
而进焉不获大施所蕴,以觉斯民,同吾道之归;
退焉又不及大备斯文,以惠来学,为无穷之用。
今其已矣,盖天下所同痛悼,岂但诸生而已哉!
先生道德昭昭,在人心耳目者,固不容诸生之私谈,而其口无择言,身无择行,则又未易以形容尽。
至于仰之弥高,钻之弥坚,抑又有不可得而形容者。
况其从游未久,又非密迩,莫能深详,姑据所见,以伸其哀慕之情云尔。
不自知其为赘且僣也,又约而为之赞云。
庆元六年十月朔,门人临漳陈某泣书(《北溪大全集》卷一七。)
「词」及下句「其」原缺,据钞本补。
尚书边韶议奏杨秉韦著 东汉 · 周景
 出处:全后汉文 卷六十三
,儒学侍讲,常在谦虚;
,隐居行义,退让为节。
俱徵不至,诚违侧席之望,然逶迤退食,足抑苟进之风。
夫明王之世,必有不召之臣,圣朝弘养,宜用优游之礼。
可告在所属,喻以朝廷恩义。
如遂不至,详议其罚(《后汉·杨震附传》。)
上言愿减赐户以封刘宽张济 东汉 · 杨赐
 出处:全后汉文 卷五十一
臣前与故太尉刘宽司徒张济并被侍讲,俱受三事;
张角谋乱,又共陈便宜,而独蒙师傅之泽,茅土之祚,而不蒙云雨之润。
乞减赐户,以封、济袁宏《后汉纪》二十五)
辩受伪官建炎元年六月 宋 · 孙觌
 出处:全宋文卷三四二六、《鸿庆居士集补遗》卷二、《三朝北盟会编》卷一○六
臣在宿州见朝报,有臣僚言章称「受伪楚官爵,预议论,有如孙某者、李擢者」,奉旨散官安置。
伏念臣自靖康元年八月和州召还,十月蒙恩召试中书舍人侍讲、资善堂撰文官。
十二月初三日权直学士院
皆渊圣皇帝亲擢,诏劄具存。
又因提举东壁统制官不散持友,例降三官,至今尚未牵复。
又自拘执虏营七十馀日。
至三月二十三日放还,次日便在假,即不曾赴中书后省学士院供职。
二十七日,虏人以臣元北放还数人,复见追取。
虽一时窜匿得免,而开封吏卒围第追捕,窘辱百端,忧悸成疾,一向家居,在假不出。
直至四月二十四日,陛下行台至南京,有旨催发一半官吏,以臣充管押圭宝使。
二十五日方参假受敕,太后临遣,径赴行在,所有前后请假关牒,见在中书后省学士院、阁门、御史台,可以照验,即不曾受官爵及预议论。
□人行遣,徙置远方,实负天下之至冤。
只缘围闭以来,传闻失实,不知仔细,一列论列。
若不陈诉,何由自明?
伏望圣慈将臣三月二十三日以后放罢月日,体究诣实施行。
周文忠公行状开禧元年十二月1205年12月 南宋 · 李壁
 出处:全宋文卷六六八六、《周文忠公集》附录卷二、《翰苑新书》前集卷二四、《秘笈新书》卷五、《宋代蜀文辑存》卷七五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公讳必大字子充初字洪道,世为郑州管城人
宣和中朝散通判吉州,因家焉。
曾祖衎,故任朝奉郎,累赠太师秦国公,妣潘氏、李氏、张氏俱累赠秦国夫人
利建,早游成均,冠释褐选,终左宣教郎太学博士,累赠太师秦国公
妣王氏,赠秦国夫人给事中靓之女;
卫国夫人宋氏,元宪公之孙、庞庄敏公之甥也。
靖康丙午,外祖给事平江,公以是年七月十五日生于郡治。
公幼孤,母夫人课公读书,每至夜分,闻汴人陈持之贤,使公从之。
公敏慧夙成,刻苦自砺,出语缀文,见者惊异。
绍兴二十一年进士第,授徽州司户参军,改差监行在和剂局门。
与运属王其姓者共席屋数椽,王不戒于火,延烧及公家。
官知火自王氏,以其连姻台察不敢问,执公苍头,抑使伏辜,公坐是免去。
朝士劝公直之,公不校也。
二十七年,中博学宏词科,授建康府府学教授
三十年,除太学录,召试馆职,奏篇上,高宗称其文,谕丞相云:「他日可令掌制」。
秘书省正字
明年,兼国史院编修官
三十二年五月,除监察御史
六月孝宗即位
八月起居郎直前奏事。
上曰:「朕数年前见卿文,有近作可多进来」。
属初御经筵,公奏:「祖宗置经筵非为分章析句,正欲人主从容访问,以裨圣德,究治体,惟陛下留意」。
兼编类圣政,以正得失。
时暂权给事中,兼权中书舍人讲筵留身,论边事,上曰:「淮南不足忧,所忧者蜀耳」。
公奏:「蜀民久困征求,愿降诏抚谕,许以事定宽其力」。
先是,左右史不常置,而记注多阙书,公奏:「乞断自今年六月十一日以后,先次修纂,每月投进,其积压未修者依旧疾速带修,庶几陛下始初清明,言动必书,足以示后」。
婉容翟氏位官吏转行有碍正法者,公言:「上皇扈从之赏,陛下登极之恩,事体至重,然法当回授者未尝转行,岂容掖廷奉事之人独越此例」?
上曰:「朕初以卿止能文,不谓刚正如此」。
公奏:「近日前报政侍从,并依赦复职名,其间亦有不合人望当缴者」。
上曰:「固然,卿论事但令适中,朕无不从也」。
崇国正夫人位手分罢去,差钱塘县贴书填其阙,公奏四方闻知,谓敕差贴书,无乃伤国体乎?
蔡仍复官,公具奏蔡卞阴贼险狠,远出京右,使其子得以赦原,亟簉郎选,则宿奸巨蠹之后,皆可并缘以进,失政刑矣。
有诏求言,公奏:「名器轻假,无甚此时。
陛下试命有司,取毕仲衍中书备对,以熙宁官吏之数板今日之籍,遂项比类,修写图则,多寡盖可见矣」。
:「祖宗朝甚重诸路总管钤辖、将、副将差遣,或待有功之士,或储将帅之才
乞下枢密院,自今进拟,先取本人脚色联粘于敕黄之前,照祖宗旧法,毋使背戾。
虽有内降,亦须依此」。
:「朝廷知外虞之当先,而忘诸道之无备,愿于湖南、二广、福建量屯军马数百,控扼要害。
遴诸州都监之选,而稍重其权,使禁军渐知阶级」。
时金人来索旧礼,上命从臣条对,公奏:「太上皇向以祐陵未卜、慈宁未返,一旦以讲好之故,宁亲宁神,两遂所欲,礼虽屈而志则伸矣。
今彼以数寸之檄邀我厚礼,而遽听之,安知不谓我怯而继以难从之请乎?
今使之行,臣愿再以敌国之礼尝之。
彼纳吾使,吾又何求?
如必俟旧而后受,则告之曰:『太上皇帝前日之屈为亲也,今通好于用兵之后,主上欲以何名而屈,北朝欲以何名而受?
愿以为请』。
彼虽贪利无厌,亦将思所处矣」。
论者韪之。
隆兴元年,有旨押行门张宏特与支破遥郡请给,公奏:「臣检照事因,既非御笔,又非宝批,止用一白劄子,臣不知此命何自而出?
幸付三省,尚可进呈。
设若指授百司亦用方寸之纸,奉行则难辨真伪,不行则轻损命令。
一班直之长耳,去秋已尝特支全分请给,户部执奏而止。
今才数月,乃复紊烦天听,不可以无惩」。
经筵三月十一日开讲,公奏:「国朝之制,二月上旬,今乃远用三月
陛下收召英髦,并直经幄,彼皆日夜望赐清閒之燕,致缉熙之助,若缓其所当急,而使讲艺论道之风稍阙于初政,甚未可」。
又奏:「邵宏渊能还军中冒滥之恩,并录战功,而除正任观察使,此信赏也。
郭振仅一对内殿,既无旧劳,又无新功,亦以观察使与之则重矣。
陆廉以贪黩配流,此必罚也;
张耘贼杀士卒,盗没军资,有司当以殊死,而亦与同罪,则轻矣。
臣愿陛下大明赏罚,赏罚明则名实辨,名实辨则政事修,而夷狄可攘矣」。
枢密副都承旨龙大渊带御器械曾觌知閤门事,公与给事中金安节缴奏曰:「臣等于大渊、觌功过能否,初不详知。
近闻皆以台谏论列,故有此除。
陛下自即位以来,凡台谏有所弹奏,虽两府大将侍从要官,欲罢则罢,欲贬则贬,一付公论。
独于二人,乃为迁就,殆非帝尧舍己从人之义也。
臣等若奉明诏,则臣等负中外之谤;
大臣若不开陈,则大臣来中外之责;
陛下若不俯从,则深恐中外纷纷未止也」。
依奏,龙大渊别与差遣曾觌仍旧带御器械
翌日,公又奏入云:「适宰相宣示御札,谓臣等为人扇动,议论群起,且以在太上时小事不敢如此,则是臣等不以事太上皇帝者事陛下,专徇流俗,轻渎圣明,死有馀责。
臣等见归家待罪」。
有旨无罪可待。
上从容语公曰:「朕察卿务举职,但朕欲破朋党振纪纲耳」。
未几二相道上意,再除两知閤,公曰:「命令反复尤不可」。
遂留除命不下,上章乞祠,差台州崇道观
乾道四年,除权发遣南剑州,未赴。
六年,改福建提点刑狱
入对,论:「人才平居选择则易,缓急求之实难,愿深诏执事杂举中外文武之才,区别所能,总为一籍,藏之禁中,副在二府,无事之日预加审覈,或有任使,按图而取」。
上然之。
秘书少监直学士院、兼国史院编修官,公奏:「陛下取汉宣帝之言,亲制赞书,明示好恶,使臣下知所趋向。
臣观西汉所谓社稷臣者,乃在乎周勃之鄙朴、汲黯之少文、霍光之不学,至于服儒衣冠,持禄保位,则公孙弘、蔡义、韦贤辈实为之,故宣帝谓俗儒不达时宜,好是古非今,使人眩于名实,不知所守。
然使宣帝知求真儒而用之,何至杂霸哉?
臣愿陛下平心而察之,不可有轻儒生之名」。
实录院检讨官
加上德寿徽号,公以高宗万寿而册文称嗣皇为嫌,因阅建炎以后遇节朔遥拜徽宗表本止称皇帝,按唐宪宗顺宗尊号册文亦止称皇帝,议遂定。
七年,兼权兵部侍郎,奏四事:曰重侍从储将相,曰增台谏以广耳目,曰择监司郡守以补员郎之阙,曰久任监司郡守
上曰:「皆今日要务也」。
上问:「越谋吴甚难,何也」?
奏曰:「越已为吴所残,勾践男为吴臣,女为吴妾,以小复大,以弱报强,此其所以甚难。
然观其与范蠡谋吴,固有先后之序,非如后世规模不定,侥倖战胜」。
上曰:「卿议论甚当朕心,朝夕除卿侍从」。
退即有旨,除权礼部侍郎直学士院,升同修国史实录院同修撰
公奏:「陛下练兵以图恢复,而用将之道或未尽,择人以守郡国,而责实之方或未至。
且如江州一军,自陛下即位始付苗定,其后戚方继之,甫一年而定复至,又数年王明继之,才半年而皇甫倜又继之。
池州一军,始付时俊,其后王琪继之,甫半年而秦继之,才十月吴总继之。
数易如此,平居犹虑其乏事,何暇议进取哉?
诸州长吏倏来忽去,且以二浙言之,婺州四年之间易守者五,平江四年之间易守者四,又其甚则秀州一年而四易守。
用度何为而不窘,吏奸何为而不滋,民瘼何由而可苏」?
上旋召公谓曰:「卿近所论甚善。
力革二者之弊」。
公奏:「人主无职事,惟在察臣下邪正,凡轻于任事速于求售,他日必误国。
愿陛下察之」。
公又言:「江湖大旱,嗣岁尚远,而诸州赈济之策已尽,须朝廷于南库支拨一二十万缗代民租。
臣非不知大农匮阙,然艰食则盗起,盗起则调兵,当是时能惜费乎」?
上曰:「闻所未闻」。
公再拜谢曰:「臣惟以不欺事陛下」。
上曰:「正赖卿裨补不逮耳」。
侍讲,公奏台端绳纠中外,一日不可阙官,今乃五十日不除,上曰:「未有人故也」。
公曰:「御史台殿中阙具察官姓名,取旨差权」。
上惊曰:「朕不知此,宰执亦不言,盖避嫌耳」。
公曰:「臣尝为察官,是以知之,宰执未必知也」。
上谓都承旨叶衡:「周某奏御史台旧法,卿可谕宰相具来」。
八年,兼中书舍人,公奏:「中兴以来,驻跸两浙踰四十年,盖今日根本之地,而赋税供亿反重于他路。
如近日越、婺诸郡以隐落为名,增无实之税是也」。
上曰:「此胡坚常之谬」。
奏曰:「陛下既知,何不改正」?
上曰:「当令理会」。
公屡请免兼西掖,有旨从之。
张说再除签书枢密院事,与王之奇赐出身并命,公时在翰苑,适当答诏,入奏:「昨除张说签枢,举朝皆曰不可,陛下旋即改命。
曾未周岁,复有此除。
若谓西府当间以武臣,则愿于大将中择有威望者畀之。
去年群臣争论之际,传闻圣谕兹事诚误。
以此观之,用非陛下意矣。
所有二人辞免不允诏书,未敢具草」。
草上,批王曮疾速撰入,公与在外宫观,日下出门。
九年,除知建宁府,三请祠,提举江州太平兴国宫。
淳熙元年,除右文殿修撰,未几召赴行在。
二年,除敷文阁待制,兼侍讲,兼直学士院,上曰:「朕知卿文学固久,今卿不迎合,无附丽,朕所倚重」。
兵部侍郎侍讲
公言:「储材当于閒暇,太祖太宗搜览豪杰,恢张四维,凡作成之,无所不用其至。
真宗、仁宗之世,名卿大夫磊落相望,是其效也。
仁宗尤以涵养士类为急,故自治平至元祐,悉获其用。
厥后章、蔡相继,沮士气以坏风俗,奖谗慝以植党与,卒致裔夷之祸。
绍兴初将相卿士得人为多,既而秦桧以患失之心济忌刻之性,同己者用,异己者逐,人才衰落,贻患至今」。
上皆嘉纳。
上谕公:「卿所进太上尊号诏草,温纯典雅,更无一字可议」。
公奏:「向者庚寅之诏,亦臣所草,流落累年,再尘翰苑」。
上愕然曰:「前诏亦卿草耶」?
公曰:「臣幸甚,绍兴末太上初上尊号,臣已为察官,预此议。
当时不以表请,私切非之,其后在翰苑,遂援古谊改正此礼」。
太子詹事
三年,公奏:「前年江西地震,赣州天狗星坠,既而茶寇入境。
今闻十二月正月福州地再震,亦有天狗之变,其事不可不虑」。
上曰:「防微杜渐固然」。
公曰:「天人相去甚迩,愿陛下毋忽」。
又奏:「昨闻殿前司羡馀二十万贯,此何从得哉」?
上曰:「朕已不受,闻军中有百馀万矣」。
公曰:「虽不受,当思其所自来」。
上曰:「军中财赋自有源流,盖统制官不治财赋,统领却治财赋,可以相关防,更无渗漏。
岁月既久,蓄积浸多」。
公奏:「主将须令得统制欢心,统制须令得统领欢心,今因小利却使互为猜嫌,戚戚然相伺察,情何由通,缓急何由得其死力」?
他日公奏:「臣闻陛下日御毬场,固知不忘阅武。
太祖二百年之天下,属在圣躬,愿为社稷自爱」。
上作色曰:「卿言甚忠,得非忧衔橛之变乎?
朕每次须再三审视前后,兼南方无好马,非西北比。
正缘雠耻未雪,不欲自逸耳」。
升兼侍读,除吏部侍郎
四年,除翰林学士,依旧兼职。
公奏:「臣观自唐至本朝,优待词臣,异乎他官,谓其居近侍之职,无簿书之冗,可以朝夕论思,日月献纳,或有补于治道也。
臣所慕者陆贽、欧阳修而已」。
十月久雨,公上言:「阴雨已踰两旬,甚妨收刈。
伏闻太祖朝以久雨谓左右曰:『后宫止三百馀人,当更放数十人』。
今禁中给使虽少,不知可用太祖故事否。
浙中诸郡积欠颇多,不知可降旨少宽期限否。
其馀更有宽恤事件,望令三省及户部日下条具取旨」。
内直宣引,公奏:「臣在翰苑,无有司之职,所以久不敢请对」。
上曰:「学士宴见无时,最为亲近」。
公因论时事,遂及「陛下当委任大臣,而使台谏给舍各举其职,自无过举。
今风俗委靡,士大夫以簿书期会为能,不思其职,久而不已,其害将不可胜言。
愿陛下早正其偏」。
又奏:「九月间天文不顺,且闻金星近前星」。
上曰:「止是略近,已戒太子勿近外人」。
奏曰:「天道高远,当论人事。
武士击毬,太子亦与,臣甚危之」。
上曰:「卿可语太子」。
奏曰:「太子人子也,陛下命使驰驱,臣安敢劝以违命?
陛下勿命之可也」。
上曰:「近日察官甚举职」。
奏曰:「人臣肯不避怨谤论事,陛下当听而主张之。
六察止有二员,若更除一员,则每员可分两察,亦所以示开广言路之意」。
他日,公问上:「太上何所苦?
前日陛下不及整舆卫而出,人情疑惧」。
上曰:「太上于饮食小失节,当日朕甚仓皇」。
因奏德寿宫相去太远非便,上曰:「前日已曾及此,太上坚不肯迁,如殿前司却多地步,待更力请」。
又奏:「人主外寄耳目于监司,臣愿明诏部刺史,或月或,各以部内所当罢行之事,仿成周小行人,所谓万民之利害,政事教治刑政之逆顺,与夫作慝犯令、丰凶和乐之书,条具以闻,毋得用薄物细故塞责。
如此,则不惟陛下坐而周知天下之故,亦可于是稽其人之才否,而诏黜陟矣」。
公屡乞去,上勿许,且奏:「陛下用臣太过,位序浸高,未免招致人言。
苏轼在此官,犹请郡至八九,臣实何人,敢不知惧」?
上曰:「待召人令与卿分力」。
因问吕祖谦能文,公奏祖谦不但能文,极知典故,翰苑须常用有学问之人,乃为有补。
五年十二月,除礼部尚书,兼翰林学士,公奏:「臣窃见本朝昭宪皇后诞生太祖太宗,圣子神孙,垂裕万世。
宜择其子孙愿恪有才能者一二人,加之以一命之宠,畀以祠庙之禄,世世勿绝。
就行在赐屋,使聚族以居,与国无穷,庶几慰在天之灵,报垂裕之德」。
六年,诏礼官详议明堂典礼,公奏:「祀祀天以祖宗配,此本朝已行之制。
但世俗《孝经》之语,未尝深考其义,致以今日为疑。
故前郊李焘申请,虽经群臣集议,寻为异说所夺。
今既降旨挥,即与臣下启请不同。
若或中辍,理为未安」。
由是圆丘、合宫始互举
讲筵留身,论本朝立国专以仁,兵非不用也,而以禁暴安人为本,上曰:「本朝兵势大抵似弱」。
公奏:「仁故似弱,其实非弱,社稷灵长,职此之由」。
上曰:「所以并无祸乱」。
公曰:「本朝似周,彼秦虽强,秪以自蹙」。
上论前代人物,公奏:「陛下万几之暇,潜心圣贤,不为嗜好所惑」。
上曰:「自昔人君,不知道只为不学」。
公奏:「尧、舜、禹之稽古,高宗之监成宪,故措诸事业,后世莫及。
今陛下留意于学,真积力久,此心清明如止水明鉴,物之过者,妍丑真伪,灼然可见。
以此应天下之务,安有一事失其当哉」!
十一月,除吏部尚书,兼翰林承旨
公奏近日裁减宗室恩数事,上曰:「太滥」。
公曰:「若择服属疏者许其一依士人应举取放,既可密减入流,又待之厚,彼自无怨」。
上称善。
又奏:「自昔治少乱多,未有数十年常晏然者,今中外幸小康,岂可不防患于未乱」?
上曰:「无怠无荒,四夷来王」。
公奏:「明王谨德,四夷咸宾,皆是道也」。
:「虞舜无为,非皆无为也,但不为簿书会之屑屑耳」。
七年五月,除参知政事,上曰:「朕近见卿理会一二事,殊不依违,执政之于宰相,事任非远,贵在和而不同,有所见言之,勿以为嫌」。
公对尽力。
上尝密遣人往昌化觇视箭谷,回云六十年前有此,上以示丞相赵公雄,雄言:「上再三及此,恐合宣示外廷」。
公曰:「宣和间有此,岂是休證」?
乃不果言。
上谓公曰:「只为养兵,不免皆取之民」。
公因极陈民困之由,上问:「各有名色,何故困民」?
公曰:「且以平江府论之,绍兴以前归正添差等官岁用五万缗,后来乃用二十馀万缗,则是岁添三倍以上。
既无所从出,遂于支移折变中暗增钱数,如苗米一石其耗三斗,州府受纳,则令折科,增三斗为五斗,增五斗为七斗。
如此则有田之家无不被害,安得不困?
此特一端耳,他皆类此」。
上为之怅然。
八年八月,以久旱降亲笔付三省求直言,丞相回奏谓熟多旱少,今此诏一下,所在皆有赈济之请,何以应之,约公通签进入,公言:「上明目达聪,欲通下情,而吾侪阻隔不行,万一上自行之,且以此奏示人,岂不获罪」?
公论相亟从之。
上尝以枢密非古官,欲罢之,公奏:「枢密本唐傅导之官,五代始置崇政院,分宰相之权。
庆历间张方平固尝以为非,而神宗亦有废并之意。
今圣谕可谓尽善,但二百年官制,一旦骤改,良亦未易。
不若且令二府互领」。
又及求直言事,公奏:「陛下圣德日跻,而星变旱灾如此,殆由臣等所致」。
上曰:「若封事言及大臣,朕须留中」。
公曰:「付出何害?
欲人不知,莫若勿为。
未闻有过而人不知也」。
有介宫闱之援而求为郎者,上令公给舍缴駮,公奏:「台谏给舍与三省相维持,岂可谕意?
不从失体,从则坏法。
命下之日,臣等自当执奏」。
上喜曰:「卿等肯如此任怨,甚善」。
公奏:「不与其所当与,谓之任怨;
不与其所不当与,何怨之有」?
上曰:「此所谓任责,非任怨也」。
公尝言用人之道,因及著作郎、佐各二人,绍兴以来未尝官备,盖以职任清高,实为左右史之储。
近岁习俗奔竞,迁进太速,今在馆多非久次,望姑养其器业,以厚士风。
九年九月,除知枢密院事,上谓公曰:「每见宰相所不能处之事,卿以数语决之,三省本未可辍卿也」。
他日,上谓公:「如统制官之类,当时与之接以观其才」。
公奏:「昨雷世贤相见,淮南地形缓急,欲守滁。
臣谓不然,滁有山林之阻,可守而不可禦敌。
若庐、和婴敌冲,此则当备禦」。
山阳旧屯军八千,雷世贤请止差镇江一军五千人,上欲许之,公奏:「山阳控扼清河口绍兴初韩世忠尝屯重兵于彼,若无故减戍,他时旋增,必致敌疑。
扬州武锋军有众八千,本屯山阳,若岁拨三千人同镇江一全军往戍,似为两便」。
十年御带林忆年丁忧中官除此阙者数人,公奏:「阉官徒借是以希升转,近用王实,今又用王毅,虽是德寿宫人,给舍不知,多来问臣。
臣虽具以陛下奉亲之意晓之,终非美事」。
上曰:「也是,都要转遥郡」。
公奏:「不得已,且令给据亦可」。
公又言:「近者白气自西南亘天,宜为兵备」。
上曰:「日脚之气,常有之」。
公言:「此太史局相宽之词,抑天道固不可知,有备乃无患」。
吴挺交州蕃部劫汉人二名及牛畜而去,以事细,止乞照会,公奏:「今欲降旨挥,督其根治,庶几知朝廷每事留意,不敢忽略。
国家日有万几,若不察之于微,其弊将有不可胜救者」。
上曰:「几者动之微,自古多缘不能防微杜渐,驯致祸乱」。
温州军士因教阅喧悖,郡守汪义端将为首者决配,宪臣张诏欲先定义端减尅衣粮之罪,然后将军士明正纪律,公奏:「此风不可长,若稍行遣义端,则今后骄兵茍有所求,必为劫持计矣」。
郭果请移江陵兵万二千人并家属永屯襄阳,公言:「江陵兵一万八千人,自来半戍襄阳,今果谓襄阳极边,为门户之要,殊不知江陵亦在江北,为吴楚喉衿。
或金以数万人缀襄阳之师,自随、直走荆南,则奈何」?
上曰:「正为军士家属在荆南,恐或捣虚,牵连士卒心」。
公奏:「如此,则江陵遂弃之乎」?
争甚力,上乃许果万人而留八千于江陵
盱眙报金酋今岁避暑寿安宫,所徙器用倍常时,且分诸子出镇,上谓公此必有避位意,公奏:「当预为之备,如淮上万弩手近密令州郡置籍,而诸路民兵阙于教阅,内外诸军亦久无升进,欲并拟一指挥,令择精习武艺者解发赴行在。
宰执三衙亲行阅试,高者补一两资,馀第支赏给,亦所以示不忘武备之意」。
上曰:「便是,恐人谓放下」。
公尝奏:「祖宗时大臣奏事榻前,互相可否。
今陛下虚心无我,有所未至,惟恐臣下不言,岂容人臣却护短自是?
夫惟小事不敢于榻前有隐,则大事无由欺蔽矣」。
上深以为然。
公言:「近探报敌酋却欲至东京,秋冬议过上京,乞密下诸将究,且降亲劄付蜀中三大帅,令条具攻守之策以闻」。
公奏事次,上独命留身,宣谕:「金酋既过上京间或传位兴兵,卿留心军政,甚副朕擢用之意」。
公奏:「臣本以文墨圣知,戎务本非所习,误蒙任使,不敢辞耳。
今彼恫疑虚喝,正恐我或先动,所当镇之以静。
惟边将不可不精择,山阳最为重地,正当金粮道
今正与寻常州郡一等用人,缓急窃恐误事」。
淮西延玺申,泗州归正朱现已补承信郎,不曾与告,上曰:「何不与之」?
公曰:「元来誓书不得招纳叛亡,恐却过北界,引惹边事。
今欲令王希吕更加优恤」。
上奖谕再三,曰:「卿处事甚当」。
十一年六月,除枢密使,上曰:「卿在西府,备殚忠劳,若有边事,宣抚使惟卿可,他人不能也」。
公奏:「诸军升差置籍,今已一季,合行点召,虽不专以此取人,亦因以察其能否,使之不测,则主帅自不敢行私」。
诏令赴密院审察。
王希吕乞增兵守庐,上欲令郭钧、雷世贤共分数千人与之,又:「万弩手、民兵自可为用,若添得一藩篱,甚好」。
公曰:「希吕欲二万人,少犹半之,盖须以正军为主,则帅司可立。
帅司既立,则沿淮归正山水寨、民兵、万弩手等皆为我用矣」。
十二年,留正申西兵已免起二年,今次取听朝廷指挥,上令发来,公奏:「襄阳兵少,阎世雄欲得此项人」。
上曰:「三衙不可阙」。
公言:「顷金不得志于四川,又尝送死于两淮,深恐睥睨荆襄,向来犹调他处官军,不比三衙在近,临时可以措置」。
上悟曰:「与应付一年」。
金州阙帅,公奏欲令侍从管军荐举,上:「大帅自合朝廷除授,卿等且更求人」。
公曰:「舜用九官,并咨四岳。
用否在上,何嫌之有?
与其暗荐,不若明扬。
仁宗台臣,至于列所荐人姓名,已乃考实,谁敢妄举」?
上言:「王蔺论事颇偏」。
公奏:「蔺议论虽时有过当,然人主左右岂可无数人尽言不顾身者?
若上下相蒙,合而为一,殆非国家之福」。
盱眙奏报达实林牙领兵犯金国,金下宿、泗等州堤备,御笔赐公等曰:「达契丹欲兴兵,不如所传则已,有之则在我岂得漠然?
他日我径举兵则违誓约,若因衅则将何以为辞」?
公奏:「敌中多诈,彼一方小警,何至移文近边?
若果有衅,临时不患无辞,所急在于间探精审耳」。
明年,上又谕公以吴挺约结夏国事,公奏:「陛下念世雠之未报,思境土之未复,规摹宏远,夙夜不忘。
臣备位于兹,无以少副使令,每切惭负。
但夏人自来翻覆,乾道中王炎尝因任令公用帛书通好,随即密送金人,范成大奉使日雍遂出以示之。
其难保如此,结约似未可轻。
若雍易世,亲离众叛,天相圣明,决有机会」。
广东潘畤以擅斩犯法军士自劾待罪,上批「无罪可待」,公奏:「帅无便宜之文,不经录问详覆而斩四人,虽意在除恶,然人命至重,若如此施行,恐开妄杀。
只如洪迈婺州唱乱兵,亦止是放罪,后不妨旌赏」。
池州李思学自陈本军正将二人不能开弓,窃恐被点唤,乞与罢任,上曰:「此法甚好,皆枢密使措置之效」。
楚州报金中呼鲁大王占据上京,上批问公曰:「金若中分其国,宜预画计策」。
公奏:「兹事体大,譬如奕棋,须随著应之,若遂先举,恐贻后忧」。
他日上谕公:「近北使到阙,询问其三节人,皆呼鲁年已六十馀,因于僧舍,前所报达实林牙亦是妄传,枢使可谓先见之明」。
十四年二月,拜右丞相,公奏:「臣不才备位,初无设施,惟奉行成算。
今陛下勤政,内外宁谧,二十馀年,此正可惧之时,当经远之计。
臣欲具要务,取自圣裁,若其可行,当与王淮等协济,亦不敢纷更欲速」。
上曰:「锐则易怠,国家无事时,正宜修明政理」。
公奏:「大臣朝夕纳诲,非如台谏给舍救之已然」。
上曰:「朕有过失,卿宜尽言」。
上欲下吏部将知县有荐举人先与通判阙,公奏:「莫若籍记与堂除通判,免滋搀夺之风,且坏铨法」。
公以旱求退,不允,因奏及民实惠惟宽减夏税,而施德自近始。
会稽和买诡避极多,今乞权免一年,后当差官釐正。
秀州申,乞权减大军总制钱二万馀缗,吏拟勘当,公曰:「此岂勘当时耶」?
奏蠲之。
高宗上仙,朝廷欲用显仁例,遣三使如敌中,公固执不可,谓今昔事体不同,不当畏人而曲徇。
金国贺生辰使人到阙,上在丧次,议欲宣谕俾归。
公奏贺礼固不可行,但彼远来,止是馆伴发遣,朝廷更无一辞,于理未安。
遂口占数语,令使者归,附奏,中外咸谓得体。
十一月,手诏讨论皇太子参决庶务典礼以闻,上欲从天禧旧制,止就资善堂,公奏:「其时太子尚幼,初见辅臣,恐难尊用。
昔晋有宣猷堂,今作议事堂,亦可」。
十五年,太上山陵,公奏当如祖宗旧法,置使五人。
首相意不欲,礼官又引绍兴显仁例。
公言:「今陛下既用七月之制,又行三年之丧,山陵岂可不用大臣?
永熙陵差吕端太傅,是时一相尚且亲往。
昭慈会稽,仓卒间犹命枢臣为总护使,又差执政张守监掩攒宫。
旧章著,昭然可证。
臣备位宰司,当行」。
乃以公摄太傅,如故事。
明堂加恩,进封济国公,公奏:「久尘政路,自思陵归即欲求去,缘京镗使北,争执礼文,屡蒙宣谕,恐彼中因贺生辰却求报复,令臣任责,是以迁延少待。
今人使已行,求去无嫌,乞骸骨归山林」。
上奖劳再三,曰:「朕比年殊觉病倦,欲传位太子,卿须且留数年」。
公奏:「陛下圣体康彊,只缘哀毁太过,何遽及此」?
上曰:「礼莫大于事宗庙,而病不能自力,每直孟享,往往分诣;
孝莫大于宁亲,而德寿宫隔远,不得日至,欲不退休,得乎?
以此委卿」。
公泣而退。
十二月壬申,上密付绍兴三十二年太上传位亲札,公奏:「陛下躬行舜禹之事,臣释政,以内祠事陛下于别宫」。
上曰:「丞相得无欲用钱端礼例邪」?
上命公草诏,宜以侍几筵奉东朝为意。
十六年正月,拜特进左丞相进封许国公
二月壬戌内禅,公奏:「陛下圣寿康宁,巽位与子,古今盛典,再见本朝,中外同庆
臣等辅政无状,自此不得日侍天颜,无任依恋之至」。
哽噎几不能言,上亦泫然曰:「正赖卿等协赞新君」。
光宗即位,公奏:「陛下初政,用人求言为急,如前宰执侍从首合咨访」。
后三日御笔批出降诏,从公请也。
三月,升少保益国公。
累奏乞回授,上不许,降诏面谕至三四。
公在位稍久,士之有求而不获者多望公,公为是惧,求去甚力,上不许。
既而谏官有言,公请益坚,观文殿大学士潭州
言者不已,遂以少保奉祠而归。
孝宗中使赐公金器,劳问有加。
绍熙改元,判隆兴府,辞不赴。
观文殿学士,判潭州
郡有倍税牙契钱,岁约二十万缗,公亟罢之。
明年六月,复大观文
七月坐举官不实,降授荥阳郡
明年八月,复益国公,改判隆兴
复再入奏祈免,除醴泉观使
今上即位,诏求直言,公奏陈四事:曰圣孝,曰敬天,曰崇俭,曰久任。
且欲仿靖康时谭世绩主管龙德宫,寿皇时命钱端礼德寿宫使故事,遴选太上旧臣一二人,使侍燕閒、从游幸,以广陛下之孝。
本朝提举司天监,皆委近臣,如神宗初年司马光元丰间王安礼,今莫若择侍从之忠直者提举史局
此诚格天之一端。
上特遣使赐公少傅告,公一再辞,寻许回授。
庆元元年三上表告老,少傅致仕。
嘉泰元年,有以布衣上书及公姓名者,言者论公,降一官,次年少傅
四年十月一日薨,年七十有九。
讣闻,上辍朝两日,赠太师,赙银千两、绢千疋。
公娶王氏,益国夫人监察御史葆之女,先公一年薨,葬于庐陵县斗冈之原。
十二月八日,奉公柩合焉。
子纶,朝请大夫、行大理司直
孙颢,宣议郎、新监饶州浮梁县景德镇,兼烟火公事。
孙女五人:长承事郎、监嘉兴府籴纳仓萧彖,馀未行。
公英亮宏达,得于天资,研精覃思,博极书传,少有大志,常以古人自期。
进士第,继擢词科,当官涖事,虑周而识敏,内秉刚方而外和易,人不见其圭角。
高宗一见其文,奇之,由台阁侍从,标望屹然,凡所献替,前代之典章、国朝之故实,援引考證,辞婉意切,悉中事宜。
两制,除拜有非其人者,据正争执,前后两以祠去,士大夫莫不高其风,而孝宗于是益敬公矣。
暨再还朝,旋践二府,政事之外,尤究心武备,选将练兵,常如敌至,慨然以规恢大义为不可已,而务存审重。
孝宗亦自谓往时以文章知公为不尽,而始有大用之意矣。
既正宰席,以身任天下之重,进尽忠益,退省阙遗,辅赞弥缝,靡不用其极。
每与同列奏事上前,有惎公者,公一不顾,反覆辩论,归于是而已。
公于人才务合异同,不主一偏,惟贤是用,尤不乐矫激近名者。
其规模建置,大抵本于仁厚,每以爱养民力、久任牧守为急,于祖宗故事遵守不敢轻易。
孝宗将内禅,讨论典礼,草定诏册,一出公手,他人莫与。
光宗以公甘盘旧学,眷礼尤笃,于是侧目者众。
公竟以论去,閒居十五年,自号平园老叟,筑堂名曰「玉和」,公自序:「四气和谓之玉烛,方今贤和于朝,物和于野,遂使皤然一叟,得侠老于和气之内」。
则知公虽从容绿野,坐远世氛,而其心未尝一日不在朝廷也。
顾常谓《易》六十四卦,惟《谦》六爻皆吉,又「一言可以终身行之者,其恕矣乎」,故平生处己以谦,待物以恕,出于自然,无所矫饰。
公之为文温纯雅正,不厉声色,自足如意,近代建言得体,无出公右。
晚笔力益遒,四方碑板多以属公。
公自奉甚约,义所当予,略无所靳。
亲旧贫不能自给者,廪之终身。
事从兄甚严,视其颜色以为戚欣,抚族姻曲有恩意,官同姓者六、异姓者五。
公虽贵,遇朋友如贫贱时,澹于声色,独嗜书如饥渴。
已老,手校《文苑英华》一千卷,又与同志取欧阳公集反复是正之,遂为善本。
公有《省斋文藁》四十卷,《平园续藁》四十卷,《省斋别藁》十卷,《词科旧稿》三卷,《掖垣丛稿》七卷,《玉堂类藁》二十卷,《政府应制稿》一卷,《历官表奏》十二卷,《奏议》十二卷,《奉诏录》七卷,《承明集》十卷,《辛巳亲征录》一卷,《壬午龙飞录》一卷,《癸未日记》一卷,《閒居录》一卷,《丁亥游山录》三卷,《庚寅奏事录》一卷,《壬辰南归录》一卷,《思陵录》二卷,《玉堂杂记》三卷,《二老堂诗话》二卷,《二老堂杂志》五卷,《玉蕊辨證》一卷,《乐府》一卷,书稿十五卷。
壁之先君文简辱交于公,同德比谊,独相知心。
仲兄著作、季兄贤良皆从公游,蒙待以国士,而壁自幼亦公期予甚过。
追惟三十年间死生离合,感慨增系,自顾驽下,学不加进,有负奖知。
今公既葬矣,纶以行述来请,用不敢辞,序始终大略如右,以俟志公之墓者,且以备奉常太史氏之采择
开禧元年十二月辛未朝议大夫、试尚书礼部侍郎、兼同修国史、兼实录院同修撰、兼直学士院、兼枢密都承旨李壁谨状。
巽岩先生墓刻 南宋 · 李壁
 出处:全宋文卷六六八七、《永乐大典》卷一○四二一
公讳字仁甫一字子真
其先宗室右武卫大将军偲,武氏之祸,窜眉丹棱,子孙因家焉,距公十有七世矣。
大王讳夔
王考讳夙,赠奉直大夫
考讳中,左朝奉大夫,赠宣奉大夫
硕人史氏。
公生于政和五年四月丙辰
绍兴七年进士第,调华阳县主簿
嘉州军事推官,未赴。
丁宣奉忧,服除,调雅州军事推官,改宣教郎、知双流县
四川制置司干办公事,知荣州,除潼川府路转运判官
丁太硕人忧,服除,召赴行在,入尚书兵部郎中
以触宣奉讳,改行员外郎国史院编修官,转礼部员外郎,迁秘书少监、兼实录院检讨官权起居舍人起居郎直显谟阁荆湖北路转运副使
秘书少监,赴阙供职,改直宝文阁主管潼川府路安抚司公事、知泸州、召赴行在,升秘阁脩撰、江南西路转运副使
召赴行在,除秘书监、兼权同修国史实录院同修撰
权尚书礼部侍郎、兼同修国史实录院同修撰侍讲
礼部侍郎,兼工部侍郎
御史论公子垕发策不当,黜,并出公常德府
逾年,提举江州太平兴国宫。
天子初行明堂礼,推恩首建议者,加敷文阁待制,寻除知遂宁府
召赴行在,拜敷文阁直学士提举佑神观、兼侍讲、同修国史
三上章请老,除敷文阁学士致仕。
淳熙十一年二月五日薨于行在所,享年七十。
累官至通奉大夫,爵丹棱县开国伯
遗奏上闻,天子哀其忠,赠光禄大夫,特命临安府营办葬事,又出内帑金帛赐其家,寻敕滨江漕臣护其丧归葬
明年七月二十八日,葬于丹棱县龙鹄山巽岩之阳。
公娶同邑杨氏,封硕人
子十三人:男曰谦;
曰垕,奉议郎秘书省著作郎
曰𡉙,前知成都府郫县事;
曰塾,承务郎
曰垡;
曰壁,承奉郎,前主管尚书工部架阁文字;
曰𡌴,承务郎
女曰均,适朝奉郎、新知果州曹执同;
曰埙,适朝奉郎、前知普州祖庆
曰坛,适迪功郎汉州州学教授任阜;
曰典,适河东进士薛纯颖;
曰增,适从政郎荣州州学教授张伸;
曰堪,适迪功郎凤州两当县主簿勾龙宗愈。
谦、垕、塾、垡、典及颖皆先公殁,阜后公一年亦亡。
孙男七人:曰镗,曰钖,曰銶,曰锵,曰鋂,曰镳。
孙女二人:曰真,曰从。
高亮杰特,硕大刚毅,人望之凛然,而内甚夷旷。
其学洞究古今,会道约理,晦明巨细,交贯旁达。
其临事如衡陈权设,圭不可欺,四方学者宗仰敬畏,终莫测所至。
其在朝廷,正色侃侃,守经据古,务以格君心、存旧章、畏天变、爱民力、裁恩倖、峻风节为言,不择祸福利害,以为趋舍避就,挺立不挠,邪枉惮焉。
其任外服,纲张目举,仁行威振,强暴者戢,柔懦者立,贪沓者化,兴利除弊,率为后法。
方公少年,遭王国多难,慨然有志驰驱,值权臣力主和议,务以术消阏天下忠义敢为之气,公窃愤之,终其世不与通,陆沉远方凡三十年,始登天朝。
时宰附会,规挑兵端,公又力争之,以为自治未至,何以谋人?
至摈居外,犹恳恳弗已。
晚再侍帷幄,察时论浸弛,虑成玩愒晏安之渐,则劝上以无怠初志,益懋远图。
迹公所学,考功素论,则公之盛心何如也!
然严气正性,不肯纤芥徇时,以故屹屹难合,迄大不施。
独为天子所尊礼,至称之曰「有国之师表」也,洎将用公,而公亡矣。
呜呼!
用舍污隆之数,实关诸天,岂人力哉!
诸孤不令,何足以识公大致!
念葬日薄矣,较德瑑辞,厥艰其人,敬忍死泣血,先用温文正公法,书世次官簿终始,以掩诸幽。
其论次之详,则见诸家传云。
谢中书王舍人绍兴二十六年 宋 · 孙觌
 出处:全宋文卷三四三五、《鸿庆居士文集》卷一七
众毁盈庭,陷以人臣之大慝;
一言投匦,概之天下之至公。
伏念某与人无茹肝涉血之仇,而所遇有笞地射天之恶。
欺君指鹿,怙众嗾獒。
合为一朋,兴其凶怒。
彼越俎者,弹文本自于借秦;
遂下石焉,制狱暴兴而助桀。
钻皮出羽,洗垢索瘢。
虽云极锻鍊之工,终莫得毫毛之罪。
微笑忽生乎偃月,疾威不掩于迅霆。
固自不知其所以然,曷为至于若是极也。
忽三州之檄同日俱下,合诸戎之卒持挺促行。
幼女牵衣,老妻裹饭。
旁观尚为之出涕,在某固难以为心。
流落三年,阻绝万里。
旋蒙恩贷,归首故丘。
一室萧然,物故几尽。
老妻忧死,幼女病亡。
稿葬空山,但馀两冢。
寸心破碎,老泪纵横。
惘惘可怜,奄奄欲尽。
方群小快一时之怒,顾一夫之休戚何足言;
以四海望中兴之心,而大臣之举措乃如此。
第莫追于既往,岂有俟于将来。
不图馀生,复见今日。
大明博照,众正上行。
嘘枯吹生,朽株蒙润。
起幽矜慝,蔀室垂光。
虽周黎民固已无遗,而绛老人于今独在。
悉除过故,复冒官荣。
兹盖伏遇侍讲中书舍人岩廊柱石之姿,宗庙盘彝之器。
学通圣域,文擅词宗。
首膺仄席之思,入奉受釐之对。
论经秘殿,舌有风雷;
视草西垣,笔参造化。
属令小子叫阍之日,骤蒙明公援壑之仁。
自惟无褚公半面之新,何以得季子一诺之重?
庙堂之上,缓颊游扬;
缙绅之间,发愤慷慨。
谓两禁旧臣而降为皂隶,以百年遗老而辱在泥涂。
掖起民编,还畀吏籍。
凡此遭逢之异,岂非宿昔之因?
大惠不赀,空言莫叙。
昔也龟證为鳖,固知寡不胜众之难;
今而马反为驹,亦有老而复壮之理。
穷途易感,没齿难忘。
温州录事参军陈君墓志铭 宋 · 杨杰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四六、《无为集》卷一三、《永乐大典》卷三一四五
元丰四年六月甲子,前温州录事参军陈君卒于丹阳郡
明年,其子乡贡进士诚自淮南京师,以永嘉太守石大夫牧之所撰君行状来求铭于予,固辞不获,乃叙而铭焉。
君讳某,字几道,其先开封东明人
曾祖某,黄州军事推官
祖某,广州南海
父隐德不仕。
君幼学强记,日诵千言。
年十八以专经预乡选,后改应进士举,不第。
侍讲曾公、侍读杨公以君故人子,谨畏习楷法,因辟掌编录经筵义,及终经,奏补九品官。
初任南巢主簿,邑事赖焉。
再调道州司理,会侬贼叛广南,它境或失守,人心不安,乃建白郡守,请集丁壮完城壁浚堑,教以旗鼓号令,张大军声,以伐贼谋。
守从之。
后贼党至桂阳境上,畏而不敢前,民乃安堵,太守贻诗以称之。
及官满,民惜其行。
去郡数程,遇溪水湍急,舟艰其进。
忽数十人操篙引繂以为助,君怪而问之,曰:「我道民也。
邦人司理之德久矣,辄以为报尔」。
其爱之如此。
再调汀州司理参军
宁化军有盗六人,持畬刀夜刈人禾,田主逐之,五人逸去,其一独留且杀主人。
邑官全获,以为六人皆强盗也,狱具,将就诛。
君曰:「持刀窃禾,志不在杀也。
畏主人而去者,与独留而杀主人者异矣,安可无首从以用刑邪」?
初虽议论异同,卒如君议。
今上即位赦,五人者皆原,独为首者移乡部。
使者守臣叙其事以荐于朝,除姑苏录事参军
苏民有负公府钱,自牖出刺杀吏者,度其不可免,乃行赂以族弟代之。
君听狱,能正其罪。
岁大凶,君承郡命,赈救有方,全活者众。
历官三十年,终始如一。
有知己二十三人,其生平所为可见。
三任自温州罢官,将就升迁,而不幸不得遂所愿,享年七十。
有子五人,曰识、诚、谌、譓,皆力学从义方之训;
中子曰诩,出家于钱塘之净慈为比丘
四女皆有所适。
孙男五人、孙女三人尚幼。
以某年月日卜葬于无为庐江□原。
铭曰:
治狱阴德,可贻后昆。
斯言不欺,当高其门。
谢中书王舍人 宋 · 孙觌
 出处:全宋文卷三四三六
剡奏陈情,误恩疏宠。
名标帝所,上广寒修月之宫;
路入神山,游禦寇御风之圃。
遂侥一时之幸,并叨三锡之荣。
伏念某憃迂而动成悔尤,畸穷而少所谐偶。
自惟投閒置散,无所用心;
独有挟册读书,庶几求志。
拥鼻赓洛生之咏,掉头歌梁父之吟。
固未尝戚嗟怨怼,歌南山种豆之诗;
祗自伤流落困穷,琢玄都访之句。
岂图过听,乃遇知音!
虽门第极风马之殊,而声气有霜钟之感。
游谈借重,大笔垂褒。
青蒿倚长松,本自非其偶;
豚蹄祝瓯窭,何所欲之奢?
兹盖伏遇侍讲中书舍人古学渊源,探六经之蕴;
高词雅奥,起八代之衰。
重讲肄之席而辩若风生,脱笔吏之腕而思如泉涌。
自惟孱陋,最辱知怜。
溉残朽于流润之馀,出黮暗于容光之地。
圭璋借况,蒲柳增华。
敢缘援手之仁,自荐尺书之贽;
空有望尘之叹,莫申拥彗之恭。
其为悚惭,莫既占叙。
按:《鸿庆居士文集》卷一八。又见清抄本《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六九。
备急千金要方序 北宋 · 林亿
 出处:全宋文卷九三三
昔神农遍尝百药,以辨五苦六辛之味,逮伊挚而汤液之剂备;
黄帝欲创九针,以治三阴三阳之疾,得岐伯而砭艾之法精。
虽大圣人有意于拯民之瘼,必待贤明博通之臣或为之先,或为之后,然后圣人之所为得行于永久也。
医家之务,经是二圣二贤,而能事毕矣。
后之留意于方术者,茍知药而不知灸,未足以尽治疗之体;
知灸而不知针,未足以极表里之变。
如能兼是圣贤之蕴者,其名医之良乎!
有唐真人孙思邈者乃其人也。
以上智之材,抱康时之志,当太宗治平之际,思所以佐乃后庇民之事。
以谓上医之道,真圣人之政,而王官之一守也。
而乃祖述农、黄之旨,发明岐、挚之学,经掇扁鹊之难,方采仓公之禁。
仲景黄素,元化绿帙,葛仙翁之必效,胡居士之经验,张苗之药对,叔和之脉法,皇甫谧三部陶隐居之百一,自馀郭玉、范汪、僧垣、阮炳,上极文字之初,下讫有隋之世,或经或方,无不采摭。
集诸家之所秘要,去众说之所未至,成书一部,总三十卷,目录一通。
脏腑之论,针艾之法,脉證之辨,食治之宜,始妇人而次婴孺,先脚气而后中风,伤寒、痈疽,消渴、水肿,七窍之痾,五石之毒,备急之方,养性之术,总篇二百三十二门,合方论五千三百首,莫不十全可验,四种兼包。
厚德过于千金,遗法传于百代,使二圣二贤之美不坠于地,而世之人得以阶近而至远,上识于三皇之奥者,孙真人善述之功也。
然以俗尚险怪,我道纯正,不述刳腹易心之异;
世务径省,我书浩博,不可道听涂说而知。
是以学寡其人,寖以纷靡;
贤不继世,简编断缺。
不知者以异端见黜,好之者以阙疑辍功。
恭惟我朝以好生为德,以广爱为仁,乃诏儒臣,正是坠学。
臣等术谢多通,职专典校,于是请内府秘书,探道藏之别录,公私众本,搜访几遍,得以正其讹谬,补其遗佚。
文之重复者削之,事之不伦者缉之。
编次类聚,期月功至。
纲领虽有所立,文义犹或疑阻,是用端本以正末。
如《素问》、《九墟》、《灵枢》《、甲乙》、《太素》、巢《源》,诸家本草、前古脉书、《金匮玉函》、《肘后备急》、谢士秦《删繁方》、刘涓子《鬼遗论》之类,事关所出,无不研核。
尚有所阙,而又溯流以讨源,如《五鉴经》、《千金翼》、《崔氏纂要》、《延年秘录》《、正元广利》、《外台秘要》、兵部《手集》、梦得《传信》之类,凡所派别,无不考理,互相质正,反覆稽参。
然后遗文疑义,焕然悉明。
书虽是旧,用之惟新。
可以济含灵,裨明圣好生之治;
可以传不朽,副主上广爱之心。
非徒为太平之文致,实可佐皇极之锡福。
校雠既成,缮写伊始,恭以上进,庶备亲览。
太子右赞善大夫臣高保衡尚书都官员外郎孙奇尚书司封郎中、充秘阁校理林亿尚书工部侍郎、兼侍讲钱象先等谨上。
按:《备急千金要方》卷首,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本。
杨赐等诏中平二年九月 东汉 · 汉灵帝
 出处:全后汉文 卷八
大司马杨赐敦德允元,忠爱恭懿,亲以尚书侍进。
累评角角始谋,祸亹未彰。
陈便宜,欲缓诛夷。
令德既光,嘉谋恒然。
《诗》不云乎:「不德不报,无言不雠」。
褒城孔霸,故太尉黄琼侍讲先帝,并宜受茅土之封袁宏《后汉纪》二十五)
郑云卿行。五十韵 明 · 金净
 出处:冲庵先生集卷之一
清浊分形七窍凿,一气鼓铸成橐龠。
迭来牙往相战薄,倏忽翕辟无垠堮。
阳明为昼晦为夜,在人英刚与愚弱。
世运亦有大昼夜,亨嘉屯否参交错。
天地闭兮贤人隐,万物咸睹圣人作。
唐虞廊庙登龙夔,殷秦有老潜渭洛。
我东文物越隆古,光昭晔炜垂鸿略。
世宗成宗盛于斯,蔼蔼麟凤罗台阁
佔毕季云振大声,黄许相业何恢廓。
舂容大雅接武起,纷弦不数甫与白。
中遭坏乱天降厄,人理绝灭乾维坼。
三光沦精氛雾隔,元气灰散归萧索。
重回日月揭天衢,后土昭苏开炳烁。
昭代降精分光岳,要与一世为木铎。
林林蔚蔚各奋杨,笙镛大化文礼乐。
扫除浇漓返淳元,天不丧文道有托。
郑生堂堂生应时,魁梧九尺心落落。
双瞳炯炯光射星,瘦骨竦如警露鹤。
夐然独立尘冥外,矫矫不受羁绁缚。
夙岁肆力文学薮,包括万象搜冥漠。
移山业成三冬足,聘骛古今穷灏咢。
希声窅妙閟大扑,至味隽永得肥臄。
江山精气竭捡觅,天地英华困咀嚼。
千言万言笔如飞,纸上龙虎争挐㩴。
云雷激荡愁罔象,百怪翕欻吁可愕。
隋珠出水吐长焰,霜剑发研开新锷。
十九射策如摘髭,玉堂人指祢生鹗。
含香禁掖接荣渥,侍讲从容进良药。
九衢如砥骄马嘶,风采映路多婥妁。
叨接芳尘仰李膺,顾余惭非明哲郭。
河伯谩以水誇海,日月讵将明让爝。
冰壶见底了无隔,相视拍手心莫逆。
谈锋差差耸左右,美哉有文而善谑。
挥霍今古示周行,将汝金篦刮我瞙。
一生江海结习存,君归政值秋叶箨。
况闻家公有美政,䌽衣荣觐真至乐。
昆弟怡愉戏膝边,升堂拜舞称寿爵。
地控畿甸接海澨,云水淼茫天一碧。
莼鲈不减江东饶,高兴自觉乾坤迮。
挥鞭出郭身欲轻,飘然似脱笼中雀。
开襟旷望野意多,红稻万顷秋未获。
眼中物象呈变态,收拾都将笔下摸。
嗟余恋母苦未归,尘土郁郁如屈蠖。
东南迢递天一角,魂梦往来寻丘壑。
白云日暮心悠悠,送君之归怀抱恶。
古人赠言贵友生,为君不辞倒囊橐。
勉君不负天所与,日新勤将功力着。
升高有阶在不已,四德有端皆可扩。
长鸣万古流不朽,与佐圣世归澡瀹。
但令此心一而精,仰天俯地自无怍。
将去杭州项秋子(墉)邀饯余及持衡于其宅同会者孙心莳侍讲效曾孙贻谷观察嘉乐垞道长庭筠以一诗留别诸君 清 · 姚鼐
七言律诗 押冬韵 出处:惜抱轩诗集十
绝境东南偶杖筇,西湖十卧寺楼钟。
无边风月随千里,不尽溪山任万重。
樽酒偕来寻旧梦,云帆何处计前踪。
世间那有长相对,留语天涯庆此逢。
子友帖 南宋 · 折彦质
 出处:全宋文卷三八五一、《宝真斋法书赞》卷二四
子友兄弟及王应仲日夕相聚,每诵咏侍讲诗文,恨不日亲教诲也。
子友贫甚,宫祠之奉,不足糊口。
旦夕以例须罢权局,愈窘急矣。
未知门下有以振之否?
湖外委输,乞示及。
彦质再拜。
乞慎择讲读官元丰八年六月 北宋 · 刘挚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六五、《忠肃集》卷三、《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三六○、《国朝诸臣奏议》卷五○、《太平治迹统类》卷一九、《历代名臣奏议》卷六、《续资治通鉴》卷七八
臣窃以圣人之德,其聪睿神智,固天性之所自有。
孔子曰:「吾非生而知之。
好古敏以求之者也」。
孟子亦谓人皆有是四端,犹火之始然,泉之始达,在乎充之而已,苟不充之,将失其本然之性。
则虽圣人,方其始也,学问以达之,范围以成之者,其可少哉。
昔者周成王幼冲践阼,其师保之臣,傅之德谊,道之教训者,周公、召公、太公其人也。
夫左右之人既如此,则成王虽幼,其耳目所入,盖无有不正者矣。
仁宗之初,亦以盛年嗣服,用李维、晏殊为侍读冯元、孙奭为侍讲
惟兹数人,皆名儒宿德,极天下之选。
是时方亲庶政,听断之暇,每于双日召使入侍,讲说经典,或读祖宗故事。
盛明之政,庆泽无穷。
恭惟皇帝陛下绍膺天命,传序统业,夫以异禀之资,夙成之善,而又上有太皇太后陛下之至仁厚德,保护开佑,所以成就者,罔不备至矣。
然方春秋鼎盛,在所资养,左右前后,宜正人与居,语默见闻,宜正事是接。
所以起善养源,保微慎始,尊德美而长智习,致广大而熙光明,则劝讲、进读辅道之官,其可不慎择也哉!
伏见兼侍讲、给事中陆佃、蔡卞皆新进少年,越次暴起,论德业,则未试,语公望则素轻,使在此官,众谓非宜。
伏请罢其兼职,以允公议。
仍欲望圣慈于内外两制上官内,别选通经术、有行义、忠信孝悌、淳茂老成之人以充其任,遇非听政之日,便殿燕坐,时赐延对,使之执经诵说,陈天下之义理、古今君臣父子之道,以广睿智,仰副善继求治之意。
臣不胜愚款,取进止。